下一刻让我毕生难忘:张校长并没有大声喝责或要我们罚站,也没有拿出木尺来体罚我们;但见他在黑板上写下“日日新 又日新”六个字,然后对班上说:“安静上课,好好学习。”仅此而已。
张世典校长负责的中学部校舍,长条状建筑在天主教堂旁侧,与小学部相隔着奎因街。少年时代从小学部课室外的走廊望去,仿佛遥不可及。那是个成年男子的范围,一个我们向往的地方。白衬衫白长裤的中四、高中生学长们,整洁、醒目,完美配合张校长的一身白色长袍(胸前配戴着个不小的木十字架),一尘不染,文质彬彬。
在小学部这边,我们的校服是卡其色阔短裤,附肩带和大口袋的校服衬衫。每天还要家人不厌其烦地穿扣上七颗铁制钮扣,再在左边口袋上方别上一枚三角形铁制校徽,才算大功告成。现在回想,这校服真有点英国殖民地警察制服的味道。
读到中一、二班,同学们大小腿上的脚毛开始在褐短裤与白袜子之间,短草般争先茁冒出来,校园内、楼梯上下皆散发着南洋男孩的青春活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