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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取火】罗妙婷:游子归家

(Unsplash图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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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异国他乡,当游子在外努力拼搏,试图闯出一片天时,却往往忘记他们背后还有个家,家里还有殷切期盼着他们回家的亲人。

一眼望去,街上人山人海,小吃店都摆上小摊,宣传着自家美食。行人双双对对,有说有笑地走着,街上年味浓厚。

人群里,有个黑衣男子格外显眼。他拿着相机,走几步就拍一下,让人不禁回头看。突然,有个摊贩看到男子,笑着说:“新年快乐!小天,今年不回家吗?”

男子抬起头,露出那白皙的脸蛋。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,摆摆手道:“得挣钱呢,怎么回?”

我是吴天,是个摄影师,平日的工作就是拍些照片,记录美好事物。虽收入不高,但也过得自在。日复一日,转眼新年就来了。我擦去额边的汗,看着街边的灯笼,感叹道:“原来……我都离家五年啦……”

这天,我如往常般出门,到当地美食街拍摄新年特色小吃及街景。就在我拍得满头大汗时,一位大叔叫住了我,我转头望去发现是王叔。我们是老乡,都从那偏远的乡村里出来。他问我今年为何不回去,我苦笑着摸裤兜,然后回道:“没钱怎么回,我都没脸见我爸妈。”

其实当初,爸妈反对我背井离乡到城市工作。他们认为乡下也不差,一家子在一起也安心,就想让我在附近的学校教书。但我志向不在此,因此不顾家里反对,便独自离去。一开始还不适应大城市的快节奏,但后来也就习惯了。

也不是没想过回去,但一想到自己离家前和爸妈保证会赚大钱的承诺,我就红了脸,放弃了回家的念头,而这不回就是五年。

我走在街上,思考该从哪里开始时,余光看见一家店。我转头看去,是一家叫“Home”的店面。好奇心驱使下,我走了进去。一进店面,我就听到了熟悉的旋律。

“我听到鞭炮声在噼里啪啦响,仿佛在呼唤日子会更加灿烂,原来啊这就是力量……”

我愣住,回忆涌现,我如乘坐时光机般回到从前。这首歌……上次听还是在几年前。那时我还在乡里,穿着旧衣服,在饭桌前与家人吃着团圆饭。而电视机播放的就是这首歌。天黑后,我们便聚在门口玩仙女棒,当时的我可真是无忧无虑啊。

我的眼眶顿时红了,抬手抹掉泪后,便观察起店里的装潢。货架上摆放着常见的零食饮料,再往里走,甚至有儿时玩过的经典玩具。一边看着,我的脸上便浮现出怀念的神情。

“小伙子,新年快乐。”

我转头看去,只见柜台边站着一个人。他笑起来,脸上的肉都被挤到一起,看上去有些滑稽。我轻笑出声,然后走近与他攀谈。

“老板为何会想开这名为‘家’的店呢?”

老板打量着店面说:“游子离家,定会想念家乡。我就想不如开这家店,让游子在外也能有家的感觉。”然后他看向我,问道:“听你口音不像本地人,你离家多久了呢?”

我苦笑道:“五年。”

“是什么让你不愿回家呢?”

我摆弄着手中的相机,叹口气与老板诉说原由。老板听后大笑,我不解,过了一会儿,老板冷静下来后,问了我个问题:“你觉得你爸妈在意的是钱还是你?”

我沉默了,脑子里陷入思考。是啊,我一直和自己说要赚得多,不然没法回家见爸妈,但我却忘记临走前爸妈对我的叮嘱。

回忆倒放到五年前,我记得爸妈在我上车前,对我说:“早点回来。”

我看着老板,眼里满是泪水,郑重地向他道谢后便转身离开。离家那么久,连我自己都忘了。爸妈在乎的并非我赚得多或少,他们在意的只是我是否健康,以及要记得回家去。但这几年我一直执拗地和自己杠上,一直觉得没钱就不能回去。就连北迁的候鸟,在夏天都会回到熟悉的土地,那我们这些出门打拼的游子,又岂不想家呢。

在异国他乡,当游子在外努力拼搏,试图闯出一片天时,却往往忘记他们背后还有个家,家里还有殷切期盼着他们回家的亲人。

就像《大盛年》里歌词说的:“鞭炮声在耳边是喜乐年年,圆满的春天”,孤身一人又怎么喜乐年年?如要喜乐,就需一家子聚到一起,这才是喜乐年年!

我望着远处的晚霞,然后转身走进火车站。游子出门在外太久,听到了熟悉的旋律,便知该回家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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